政策动向 | 碳捕获在欧洲悄然崛起

在所有关于减排和缓解的讨论中，有一个真理始终贯穿于我们当前的气候困境：我们不知道如何将排放降至零。技术或经济障碍尚未被克服，无法完全实现经济的脱碳，但地球没有时间等待我们解决这个问题。这就是碳捕集与封存技术的重要性所在。

对碳捕集与封存（CCS）的质疑

将碳排放捕集并存储在地质储层中，例如北海的枯竭油气田，在欧盟一直以来被视为禁忌。碳捕集技术在运输和长期封存中的安全性问题，导致德国直到最近才取消对该技术的全面禁令。从更深层次来看，欧盟始终对这一技术持犹豫态度。

一方面，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和更广泛的科学界认为，碳捕集与封存（CCS）对实现净零排放至关重要。对于一些面临技术或经济脱碳障碍的行业而言，捕集排放仍然是实现碳中和的关键组成部分。

另一方面，碳捕集与封存（CCS）技术常常被视为气候过渡情景中的“灵丹妙药”，因为该技术尚未成熟。截至2023年，全球仅有37个CCS设施，主要用于研究，且采用的技术手段差异巨大。批评者认为，投资CCS会分散资源，削弱对更直接的减排措施（如电气化）的投入。

碳捕集与封存（CCS）的转折与新生

然而，在欧洲，一场范式转变悄然发生。自本十年以来，欧盟委员会一直在努力推动立法，使碳捕集在欧洲碳市场上获得价值认可。随着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引发的天然气危机，这一问题引起了高度关注。为了弥补俄罗斯天然气供应的缺口，燃煤电厂提高了生产（同时增加了排放）。这导致碳市场的价格飙升，对整个欧洲的工业造成了严重后果。

此后的大部分进展都陷入低迷，因更紧迫的事务占据了议程，同时，欧盟和美国选举后的政治动荡也让问题被搁置。然而，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欧盟委员会在之前的基础上提出的工业碳管理战略，重点发展CCS技术。

在国家层面，尽管法国和德国的政局不稳定，情况也在迅速变化。德国于2024年5月推翻了对CCS的禁令，并正考虑在北海进行海上储存。德国还允许各联邦州自主决定是否批准陆上储存。与此同时，法国也在积极推动这一议题，在更新国家低碳战略的框架下，于2024年5月发布了首个关于工业CCS的征集声明。

令人意外的是，未来欧盟委员会委员在欧洲议会的听证会上并未深入讨论碳捕集问题。斯蒂芬·塞祖尔内（Stéphane Séjourné，拟任繁荣与工业战略副主席）和沃普克·霍克斯特拉（Wopke Hoekstra，欧盟气候行动委员会委员）均暗示，未来的《清洁工业协议》将涉及这一议题。该法案是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政治议程的核心，预计将包括一项关于工业脱碳的专门法案。

碳捕集与封存（CCS）的无限可能

从目前欧洲议会的政治格局来看，可以推测，未来的欧盟委员会成员试图在缓解过渡压力与应对气候危机需求之间找到平衡。不深入讨论这一议题，可能是为了避免在批准过程中引发争议，尤其是此过程仍在进行中，尚未达成共识。然而，欧洲在开发CCS技术方面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因为其碳中和议程是全球最为先进的。

根据竞选承诺，美国在不久的将来再次退出巴黎协议，而中国承诺的气候中和目标则推迟到本世纪下半叶。这为欧洲提供了一个战略机会，可以在该领域获得持续的先发优势，作为不可或缺的减排路线图的补充。